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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1~
「阿嬤,妳今年幾歲?」我問坐在家母親身邊的阿嬤。
阿嬤從神遊回來,怔怔望著我。
「阿嬤,妳、今、年、幾、歲?」我再問一次。
「嘿啊,妳幾歲?」
家母看我跟別人的媽媽搭訕,忍不住加入。
阿嬤像是思考,又像是茫然。
「我今年88歲,妳幾歲?」
搶話的是家母。
她今天的歲數跟昨天不一樣,跟事實也不一樣。
但她說得肯定,我報以讚美的眼神。
「我…」阿嬤開口了。
我們全都近身、側耳傾聽。
聲音非常小:「我跟妳差不多啦。」
噗,這位失智的阿嬤,妳怎麼這麼機智捏。
~2~
「妳今年幾歲?」一位阿嬤問家母。
「我喔,今年82歲。」
家母今天的歲數跟昨天還是不一樣,跟事實也不一樣。
但她依然毫不猶豫,信心滿滿。
那位阿嬤對家母說:「不過,我看妳像28歲。」
這位阿嬤應該不是失智,是愛說笑。
家母笑得合不攏嘴。
我也是。
就像跟小朋友互動一樣,
跟失智老人家搭訕,也會問:「你今年幾歲?」
家母錯置的答案,曾讓我沮喪。
但慢慢的,我已不在乎正確答案。
我們搭訕、我們交談、我們笑了。
那…
就好囉。
圖&文:葉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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